The city gate is open

城门开
北岛|赵振开

在我的城市里，时间倒流，枯木逢春，消失的气味儿、声音和光线被召回，被拆除的四合院、胡同和寺庙恢复原貌，瓦顶排浪般涌向低低的天际线，鸽哨响彻深深地蓝天，孩子们熟知四季的变化，居民们胸有方向感。

大妈在体育馆门口，“嘿，姑娘，给我俩老太婆照张相来”！于是欢欣地跑过去，被亲切融化在笑容里。北京人说话，或者东北人说话，听到声音就会使人发笑。这感觉怎么形容呢，仿佛听到两个小孩趴在地上，正儿八经地讨论蚂蚁挪步的方向。是被逗乐的笑吧，人家明明没在讲笑话来着。那么自然的就被照亮了，说不出为什么。

于是很喜欢北京的味道。有什么说什么，当然政治除外。北岛的这本散文他想要记下的是在北京城童年到青年的生活，计划经济、三年自然灾害、文化大革命这样讳莫如深的名词竟然是他们的普通日子。照道理说来，处于政治波动的时期，也许是灰色难捱的，但北岛他怀念，是城是人，不是历史。也许可以理解为，这座城市自始至终都没变过，它就像无辜的孩子看着这部默剧，庄重也好，困顿也好，荒谬也好，颓唐也好，都不重要。怎么能怪孩子呢，作怪的一直只有大人，对外界温度的感受和反应，才是他想要恢复的记忆。

痴迷于命运的纠缠和游离，过往人写起来，很容易就装作老者，”他后来的结局正印证此时的预言，当然这是后话了”，其实中间都有段漫长的故事可以说。散文之所以读起来舒服，是因为写得自然，小人物的形象尤其可以抓住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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